内容摘要:1989年艾伦与笔者在哈佛大学沃润楼(英文系)前合影,艾伦办公室在2楼203室。艾伦担任编委会主席6年,到了1986年就主动让贤,但是兹后他还长期担任编委,为丛书的编辑、出版、募捐继续贡献心力。
丹尼尔·艾伦与《美国丛书》
我到哈佛那年,丹尼尔·艾伦到了“从心所欲不逾矩”之年,刚刚退休。虽说退休,他却比退休前更见忙碌。每天一大早,他叼着烟斗,骑着一辆半旧不新的自行车,穿过哈佛广场,到他的办公室上班。我在哈佛的那几年,艾伦将他的主要精力,都放在了《美国丛书》上。
2011年3月2日下午,美国总统奥巴马在白宫东厅主持了盛大的仪式,颁授前一年度的“国家艺术勋章”和“国家人文勋章”。前者的10位获奖者中,包括钢琴家范·克莱本和电影演员梅丽尔·斯特里普。后者12位,按姓氏字母顺序,以3位著名的学者为首:同为哈佛大学荣休教授的丹尼尔·艾伦(DanielAaron)和史学家伯纳德·贝林(BernardBailyn),以及哥伦比亚大学的荣休教授、文化史学家雅克·巴尔赞(JacquesBarzun);其他的获奖者还包括小说家乔伊斯·卡罗尔·欧茨和菲利普·罗斯。因为年事已高,那一年已经98岁的艾伦和104岁的巴尔赞都没有到场,由家人代他们从总统手中接过奖章。
总统宣读了简短的表彰词,说明作为文学研究学者的艾伦之所以得此殊荣,是由于他对美国文学与文化所作出的贡献。其中特别提及,艾伦作为《美国丛书》的创始主编,将美国最杰出的著作以权威版本付梓,有助于国家文化遗产的保存。
上个世纪的80年代,我在哈佛大学研究生院攻读期间,艾伦是我最尊重的前辈学者之一。但我初次见到艾伦,得追溯到我还在复旦大学外文系念本科的时候。当时他来校做了一个讲座,从我当时的简短日记上,知道那天是1980年6月4日,星期三。那一年67岁的他,叼着烟斗,侃侃而谈。当日的讲题是美国现代文学,可是他演讲的范围却极为广泛,从流浪汉体小说的传统开始,讲到现代主义在欧洲的崛起;从存在主义的哲学,讲到拉尔夫·埃利森的《隐形人》和索尔·贝娄的《奥吉·马奇历险记》。袅袅烟云中,他奕奕的神采,潇洒的风度,渊博的学识,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。
英文有句成语:“世界很小。”时隔不到3年,我再次见到艾伦时,空间已经转换到哈佛英文系所在的“沃润楼”2楼,他那间满架图书的办公室。我是通过我在复旦念本科时的外籍教授之一、加拿大教育学家许美德(RuthHayhoe)的介绍,来敲他的房门的。当时我刚到哈佛不久,很快就要在比较文学系开始我的博士课程,对于研究生院的教学方式和研究生的水准心中无数,有些惴惴不安。艾伦非常热情地接待了我。他还是叼着烟斗,透过淡淡的烟云,跟我交谈。这位赫赫有名的大教授,毫无拿腔作势的架子,谈了没多久,我已经感觉到,他是位我可以信赖的老前辈。当天我带去了我在复旦念本科时写的两篇论文,艾伦非常爽气地一口答应留下来让他过目。过了没几天,我就接到了他的电话,约我再度去他的办公室。见面时他立刻将我的论文还给我,一面肯定了我的成绩,一面也给我提了不少具体入微的中肯意见。我在哈佛研究生院迈出的第一步,是和艾伦的鼓励分不开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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