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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《人》谈“文学的可能性”:我们距离“一出好戏”有多远

※发布时间:2022-9-27 0:02:44   ※发布作者:佚名   ※出自何处: 

  欧豪家庭背景卫冕央视近三年收视冠军,让三四亿观众“笑着笑着又哭了”,改编自梁晓声茅盾文学同名获作品的电视剧《人》,是江苏导演、江苏出品的一次巨大成功,也是严肃文学荧屏的受众破圈。

  2月25日,一场江苏人的“家庭会议”在宁召开。在省文投集团和省作协联合主办的“文学的可能性——由电视剧《人》谈起”研讨会上,《人》导演、总制片人李,来自省委宣传部、省作协、省文投的多位专家领导,和江苏的作家学者编剧们济济一堂,热议《人》的爆款经验,分析文学作品影视改编的可能性、多样性,为优秀文学作品的影视戏剧提供更多的经验和思。

  《人》以东北某省会城市的一户周姓人家三代人的视角,展示了以来中国经历的翻天覆地的社会巨变,大时代中的个人选择、普通人的人格、生生不息的中国,均在剧中得到了精彩展现。

  “梁晓声原著至少为电视剧的成功提供了三个基座:强大的思想力,鲜活的人物形象,和历史的纵深感。同时在改编的过程中,这些文学的品质并未流失。”曾和李合作过《人民的名义》的著名作家、编剧周梅森,预料到剧版《人》会成功,但没想到会这么成功,“衡量成不成功的标准,我觉得在于是否超越了原著”。

  周梅森所说的“超越”,在“夏衍杯”电影剧本获得者、江苏影视中心负责人宋世明看来,就是有没有增加作品的深度和厚度,提升作品的广度——好的影视作品之于文学母本,一定是增殖而非消解。

  从改编过程来看,把115万字的茅盾文学获名著,整理成几十集体量、人们喜闻乐见的大众传媒产品,李表示其密钥在于找到不同圈层喜好的“最大公约数”。

  对此,南京大学资深教授丁帆认为,《人》对时代的反思、对得失的客观评析,使它收获了知识的认可;剧中的烟火气息、悲欣、家庭温情,又打动了千千万万个普通老百姓。这两条看似不同的轨迹,交集于对人性的理解和尊重。他打了个精妙的比喻:在时代中发挥“智商”和“情商”的双重功能,是好剧的特有属性。

  透过《人》,人们看到“以人民为中心”的创作导向如何变得具体和有效。只有关注人民的情感、命运、渴望,为人民立言、为时代立传,作品才能与碰撞交融。

  “作为文化企业,我们必须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、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,但这两条标准又经常是冲突的。”省文投集团党委、董事长徐宁说,“追《人》的时候我突然悟出,两者统一的关键其实就在‘人民性’上。”

  研讨会从《人》谈起,目光最终落在“文学的可能性”上。立身中国文学的“王者之地”,江苏对文学有着超出单一媒介的多样化期待。那么,什么样的文学作品适合被改编?改编过程中又有哪些成功的关键因素?

  从《正道》《兵临》到《人民的名义》《突围》,周梅森的几乎所有小说都完成了影视化改编,并且取得了较大的反响。他告诉记者,有的作家作品天然自带“改编性”:“拿我来说,我是个很规矩的现实主义作家,作品写实,有故事、有人物,又戳中了人民群众最关切的点,和影视天然地对。苏童的作品也适合改编,它有很好的场景和画面感,改编时会比较顺畅。”

  不是所有好的文学作品都适合被可视化。周梅森非常欣赏江苏作家黄孝阳逝世前出版的最后一部小说《值得》,为此自叹不如,但书中大量的心理描写、原始能量和晦暗基调,决定了它是文学的而非影视的。谈到李多年前买下版权的肖克凡小说《机器》,周梅森认为其改编计划的流产在意料之中:原著结构的,决定了改编的过程相当于“推倒了重来”。

  “首先,要有故事;其次,要有好故事。”宋世明对记者说。文学界曾一度陷入误区,认为写什么不重要,怎么写才是新潮,导致很多先锋小说变成了语言的游戏,而及时转型的苏童凭借有故事、有画面的小说作品,因成功的影视改编而家喻户晓。在宋世明看来,影视意义上的“好故事”往往具有这样几个特点:强烈的时代感、鲜明的价值观和迷人的梦幻感,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真、善、美。

  “也有一些更细化的影响因素。”省作协影视文学委员会副主任、《乔家的儿女》编剧杨筱艳(笔名未夕)告诉记者,“从我的经验来看,有鲜明的受众指向性、能满足特定人群的审美偏好,在某个社会议题上开掘纵深,塑造有争议的人物形象,这些点都有可能一部剧。甚至一个细节也能让整部剧出圈。比如围绕《乔家的儿女》里南京人过年吃饺子的细节,就在网上引发了一番热烈讨论。”

  如何把纸面上的好故事变成一出好戏,同样是人们关心的话题。宋世明笑着说,作家写小说,一张纸、一支笔或者一台电脑就行,拍戏则是一套工业化流程,编剧、导演、演员,甚至服化道都能把剧给毁了,“八军住别墅”不就是服化道闹出的笑话么?

  反观《人》,每一个工种、每一颗螺丝、每一处看似不经意的闲笔都做到了极致。抱着“文本细读”的态度追剧,江苏当代作家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张王飞用“于无声处泪流满面,看似平实却奇崛”来评价该剧在细节处理上的艺术:一句短得不能再短的台词里蕴藏的情感张力,镜头转场之前对人物眼角泪水的特写,周父让儿媳先放下水桶、再查看她手心老茧的情节——就为了呈现这处细节,剧组不远万里从调来特效妆的化妆师。

  种种的艺术决断、方方面面的精致到位,凸显了总制片人的“C位”价值:正是烈的精品意识、强大的把控能力,和在与其他股东的话语权争夺中,牢牢把创作的攥在自己手中的做法,才使作品最终守住了艺术的防线。

  江苏一直有着深厚的戏剧影视传统。除了“改编大户”周梅森,毕飞宇的《哺乳期的女人》《青衣》《推拿》,苏童的《妻妾成群》《红粉》,赵本夫的《天下无贼》,叶兆言的《马文的战争》,鲁敏的《六人晚餐》,叶弥的《天鹅绒》等均被改编成电影、电视剧、舞台剧等。

  省作协党组、处、副丁捷介绍,近来省作协持续推动江苏优秀文学作品的戏剧影视改编工作,去年召开了江苏文学作品戏剧影视推介咨询会,研究起草了江苏戏剧影视文学研究中心筹建方案草案,此次借电视剧《人》探讨“文学的可能性”,正是希望通过听取各方面专家的意见和,集思广益,为下一步推进工作拓宽思。

  在杨筱艳看来,江苏作家作品想要被改编,客观上确实存在难度:“我们的作品有着先锋性,在思想、艺术上有着对同时代的超越,但在改编时,我们的高度就成了难度。比如范小青的《香火》,一个发生在江南水乡的禅意故事,宁浩导演的改编让我有点遗憾:电影是好电影,却已经不是范小青的《香火》了。”

  杨筱艳告诉记者,从她的小说原著《乔家的儿女》被成功发掘和改编的经验来看,出色的创作策划团队对文学的“新生”起到重要的桥梁作用,好的文学一定要找到好的桥梁才能嫁接成好的影视:“像正午阳光他们有专门的策划紧盯着市面上的各种小说,细致挑选之后反馈到领导层,领导根据长期形成的强大预判力,透过小说猜测它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电视剧,能不能受到观众欢迎。再看看《人》,看看它的制片人、导演、编剧、演员、团队都是什么水准,就知道它的成功并非偶然。我觉得江苏并不缺实力和财力,如果我们真的想做,就一定能够做成。”

  记者表示,他希望和江苏再度牵手合作:“江苏经济实力雄厚、文化底蕴深厚,江苏作家普遍拥有很强的思考能力,可以说要钱有钱、要人有人。我个人,江苏要打造影视高峰之作,不妨做一些有江苏个性、江苏印记的作品,并且出台全国领先的激励机制,吸引从孵化到成片的全链条人才来到江苏,把这片文学创作高地打造成影视创作高地。”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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